&esp;&esp;“需要两个人单独待一下吗?”
&esp;&esp;“妹妹在这里没关系。”
&esp;&esp;池素答得很快。
&esp;&esp;“好。”
&esp;&esp;池素缱绻的视线投向妹妹,微微抬抬下颌,指向床尾附近张空着的椅子。一个简单至极的动作,甚至没多耗费什么力气,却仍是那种熟悉的、姐姐式的安排。即便在此刻此境,有些东西依然没变。
&esp;&esp;池其羽抿抿唇,走上前,握住冰凉的金属椅背,将它小心翼翼地挪到更靠近床头的位置。木质的椅腿擦过地面,发出细微的摩擦声,像某种确凿的落定。
&esp;&esp;池素用平稳的语调把过去重复了遍,时间线分明,甚至在某些细节上给出近乎冷峻的客观描述,l不得不说,她很是轻松,情况比她预想的更“有利”。
&esp;&esp;对方是板上钉钉地侵害未成年,这件事就已经触及到法律绝对的红线,对于伤害行为性质的界定,只要联系司法精神病学鉴定机构,证明池素在特定情境下,因长期创伤后应激障碍的影响,辨认或控制能力受到显着削弱,然后,在正当防卫与防卫过当的界定区间内,争取最有利的认定。
&esp;&esp;而且池素的状态非常好,回答有条不紊,而且能懂自己的意思。两人的交流甚至称得上融洽。
&esp;&esp;而坐在旁边的池其羽却听出一身冷汗,她听着姐姐缓慢地拆解那些浸透恐惧与恶意的往事,每个音节都像细小的冰渣,滚进她的衣领,扎住她的脊柱,使得她坐立难安。
&esp;&esp;她对那些事完全没有任何的记忆,她只记得自己不喜欢,至于为什么不喜欢,就是单纯地排斥,觉得他分走属于自己的一份姐姐和妈妈的爱和在意。
&esp;&esp;他总是喜欢抱着姐姐,她讨厌这样,她觉得姐姐是自己的,压根没想到那是对方性侵害的举动。
&esp;&esp;所以为什么姐姐害怕雷声,也是因为那个雷雨夜——这个迟来的认知像把钝刀,刮擦她的神经……那个晚上,少掉任何一个因素都不可能让她发那么大的脾气。
&esp;&esp;如果阿姨少唠叨几句、如果最后游戏没有输掉……她就是会被轻易地劝服,安静地待在房间里。
&esp;&esp;后怕骤然攥紧她的心脏,那么姐姐房间发生或可能发生的一切,是否会无人打扰,滑向更黑暗的深渊?姐姐是否会被彻底摧毁,姐姐的人生轨迹,是否会滑向一个她无法想象、更无法承受的结果?
&esp;&esp;生平头遭,池其羽对自己那份蛮横的“顽劣”,生出劫后余生般的感激。
&esp;&esp;似乎一切都是巧合。
&esp;&esp;但没道理,她对那段记忆其实还有印象,因为阿姨从此便觉得游戏是洪水猛兽,把乖巧的她变得如此极端,还时不时会欣慰地说她现在还好已经不怎么打游戏了。
&esp;&esp;池其羽清楚自己的性子,是有些混不吝,顶嘴、甩脸、阳奉阴违是常事,但像那晚般,被股近乎暴戾的情绪完全掌控从来没出现过。
&esp;&esp;踹姐姐门这种绝对越界和不尊重姐姐的行为,她更是甚至从来没想过,那时候是因为什么刺激?哦,是为了向阿姨证明姐姐对她的爱,证明给这个多管闲事的外人看,姐姐到底最在意谁,到底允许她做什么。
&esp;&esp;又或许真的可以解释。
&esp;&esp;她与姐姐血脉同源,这种羁绊,或许在理智与语言之外,构筑了另条隐秘的通道。朝夕相对积累的、浸入肌理的熟悉感,让她们成为彼此最敏锐的天气预报器。
&esp;&esp;当姐姐在房间里被恐惧浸透时,那种剧烈的情绪波动,像投入深潭的石子,引发的震荡虽无形,却能被另一尾同源的鱼模糊感知?
&esp;&esp;她的身体,或许比懵懂的大脑更早接收到求救的频率——心跳莫名失序,呼吸隐隐发窒,一股没来由的烦躁在四肢百骸乱窜,像被关在闷罐里,看不见的威胁却在逼近。
&esp;&esp;她还太小,她只能感知到种尖锐的“不对劲”,却说不出缘由。于是,这份心烦气躁转化成最原始的焦虑和攻击性。
&esp;&esp;“咚咚咚”
&esp;&esp;短促而规律的敲门声让池其羽蓦地一震,从纷乱的自责与回溯中惊醒。是警方的人到了。
&esp;&esp;她不方便在场,动作有些滞涩地站起身。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出轻微的叹息。她走向门口,手指触到冰凉的门把手时,停顿半秒,几乎是本能地,她侧过头,朝床的方向回望。
&esp;&esp;在衣服褶皱的缝隙中,她的目光撞进了姐姐的眼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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