阆九川眉梢一挑,先看向一旁的庄全海,你看,这生意不就来了么?
庄全海默默地盯着老友那两个大荷包:“……”
“卓逾死了,可他死前却不曾和我家素秋义绝,便是死了,在婚书上,他们仍是夫妻。素秋的魂虽不在了,可即是如此,我也不想她的名和那中山狼挂在一起。”丁满谷红着眼道:“我便是想问姑娘,如今他们都死了,可能解这婚契?我不想我家素秋死了都跟他有牵连。”
“自无不可。”阆九川道:“所谓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,解了这婚契,父母同意就行。”
“可那卓婆子,已经死了。”丁满谷犹豫了一下,还是把自己查到的一说,见阆九川看着他,连忙解释:“不是我干的,虽然我想干,但我找到她,人已经死了,尸都是被送去义庄的。”
阆九川点头:“那也无妨,你不是在吗,没有合离解婚约,就义绝。卓逾身负杀妻因果,只要你写一张义绝书,连同他们二人的婚书,断婚书一起祭烧,敬告天地,也是能解的。”
丁满谷大喜,道:“那我现在就写?”
这事解决不难,但解契时辰却得在夜晚,算是解阴契,便让他先写,又让庄全海准备一些物事,等到了晚上,她再来设小坛处理。
阆九川交代完,就带着建兰去书局。
距离西坊不远有个四井坊,那六寸街就有一间颇大的德胜书局,她想去那边找一找地域志或者史书。
彼时正月未过,但因为尸邪案已告破,愿意出来走动的人也跟着多了起来,这两日天色也不错,气温也高了,街上人多,书局的人更多。
“哎呀,婢子倒是忘了,今年是圣人五十万寿,要开恩科,二月就要考了,怪不得书局的人书生如此多。”建兰看到书局多是学子,不禁一拍脑门,想起去年就听来的消息。
阆九川看里面乌泱泱的人头,蹙眉道:“如今已经二十一了,现在才来书局买书,会不会迟了?不是应该在家中安心备考?”
临急抱佛脚,就能抱出文章来?
“你这就不知道了,这是因为柳风先生出了新书集,里面有他这些年对八股文和他自己当年状元卷策论的见解批注,大家才闻风而动的。”在主仆二人身边有一个学子兴奋地说:“柳风先生十九岁连中三元,如今为官多年,心路历程多有不同,对当年的策论自另有一番见解,若能拜读,肯定受益匪浅,当然要抢一本收藏了。”
“柳风先生真乃吾之恩师也,吾得以拜读圣贤之书,死亦甘愿。”书局内,忽有学子尖嚎一声,捧着一本书嗷嗷地哭起来,那哭声又戛然而止。
“哎呀,邓兄,你怎么了?来人呐,快请大夫。”
书局内,一阵骚乱。
阆九川向内望去,闹哄哄的,眉尖不禁蹙起,转身就走,对建兰道:“人太多,我们去另一间。”
“什么圣贤之书,沽名钓誉。老夫倒觉得,此书集与他的状元卷,背道而驰,毫不相通,盛怀安这老匹夫,别是鬼上身了吧,才会说出什么学而优则仕的狗屁话来。看你们这副癫狂若渴的模样,读两句就要厥过去,是书中墨水都用什么洗脑的邪恶毒水写的,把你们给毒傻了不成?”
熟悉的咆哮声在喧哗吵闹的书局内响起。
阆九川的脚步一顿,是熟人啊,那她就不走了!
第232章 有个鬼在那本书上
中气十足的骂声使得原本喧闹的书局徒然安静下来,不少学子穿戴的人都带着怒色看着那开口的人,谁口气这么大啊,竟敢怒斥先帝钦点的状元,还骂得这样脏,早上吃了臭豆腐出来的啊?
鬼上身?
在场哪个不是子不语怪力乱神的读书人啊,这一身简朴袍服的老头,咋就敢在书局说这样的鬼话?
阆九川在这静谧又剑拔弩张的氛围中安然走进,看向那个敢骂备受推崇的老者。
薛师啊,果然是暴脾气。
他瞪着眼,捏着一本簇新的书集,重重地哼了一声,把那集子丢给一个两手空空,还恨恨地盯着他的学子,道:“看你也是被柳风书集荼毒的,拿去吧,天天毒一下,反正脑子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。”
那学子慌忙接着,看书籍都有折痕了,愤怒地道:“你谁啊,书本该是爱惜的,看你把它糟蹋成什么样了?”
“没错,柳风先生乃连中三元的状元出身,你谁啊,如此大言不惭地批判他,学而优则仕怎么就不对了?世人当知,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,读书怎么就错了?”另一个穿着锦袍的学子也道:“常言有道,学得文与武,货与帝王家,我等读书,不都是为了出仕为官,为国为民么?既如此,柳风先生的学而优则仕,又有何狗屁不通?”
“对啊对啊。”
“谁读书不是为了出人头地?”
“没错,十年寒窗苦读,一朝跃至龙门,谁不是如此?”
“快别说了,你们知不知道他是谁……”
薛师看向那几个反驳这自己的学子,道:“听你们所言,你

